1992 年 5 月 12 日,改革开放的浪潮正席卷华夏大地,在南方边陲的桃源村,惊雷裹挟着暴雨,以排山倒海之势,将这个宁静的村落搅得天翻地覆。
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,在狂风中发出凄厉的吱呀声,繁茂的枝叶好似无数张牙舞爪的魔手,抽打着周围的一切。
村间小路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,浑浊的积水裹挟着枯枝败叶,像汹涌的河流般,不断冲击着路边的房屋。
远处的山峦在厚重的雨幕中若隐若现,恰似一头头蛰伏的巨兽,给这个原本宁静的村庄,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压抑的阴影。
彼时,农村地区的经济发展尚在起步阶段,村里大喇叭时不时播报着下海经商的消息,不少年轻人怀揣着致富梦,跃跃欲试。
闲暇时分,村民们最爱聚在村头的老电视前,收看热播的《新白娘子传奇》,赵雅芝饰演的白娘子,成为了大家心中的女神。
与此同时,西大天王的海报贴满了村里的大街小巷,《忘情水》《吻别》等歌曲,从收音机里飘出,回荡在村子的每个角落。
在医疗领域,传统中医与现代西医正艰难地探索融合之路,桃源村卫生所作为基层医疗的前沿阵地,仅有一些简陋的设备与有限的药物储备。
村东头那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卫生所,在风雨中摇摇欲坠。
屋顶的瓦片被狂风一片片掀起,雨水如注般灌进屋内,在地面上汇聚成一个个小水洼。
墙上张贴的《赤脚医生手册》海报,因受潮边角己经卷起,褪色的字迹诉说着过往的岁月。
在海报下方,还贴着一张略显褶皱的郭富城海报,为这简陋的卫生所增添了几分时代气息。
萧凡猛地从昏迷中惊醒,脑袋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,剧痛欲裂。
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,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。
他缓缓睁开眼睛,西周昏暗无光,唯有一盏煤油灯在墙角摇曳,昏黄的灯光投下,墙壁上的影子张牙舞爪,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将他吞噬。
“这是哪儿?”
萧凡喃喃自语,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,带着一丝迷茫与恐惧。
他试图起身,却浑身酸痛,仿佛被卡车碾过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他想起自己本在 2025 年的急诊室忙碌,正全力抢救一位车祸重伤患者。
突然,一阵强烈的撞击感袭来,眼前一片漆黑,便失去了意识。
就在这时,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伴随着村民焦急的呼喊:“大夫!
大夫!
快救救柱子!”
木门 “砰” 地被撞开,裹挟着雨水的冷风扑面而来,吹得煤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。
三个村民抬着个浑身湿透的小男孩冲了进来。
男孩双眼紧闭,面色如纸,肚皮高高隆起,情况十分危急。
“我是医生!”
萧凡条件反射地喊道。
作为急诊科的骨干医生,救死扶伤早己融入他的血液。
他强撑着起身,快步走到男孩身边,伸手探向男孩的颈动脉,脉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。
“有没有酒精和银针?”
萧凡一边扫视着房间,一边急切地问道。
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那个破旧的药柜上,柜面斑驳,刻满岁月的痕迹,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。
与此同时,一个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—— 那是婚后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苏晚晴坐在院子里,专注地擦拭着银针,收音机里播放着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》,阳光洒在她的发丝上,泛出柔和的光泽。
“银针?”
村民们面面相觑,脸上写满疑惑与恐惧。
在 90 年代的农村,封建迷信思想仍有残留,银针在村民眼中,更多是与驱邪避灾联系在一起。
人群中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颤巍巍地向前半步,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衣角,带着几分惶恐说道:“大夫,银针那可是扎小人、驱邪祟的东西,咋能用来救人呢?
可不敢乱来啊,要是冲撞了神灵……”“来不及解释了!”
萧凡一边回应,一边冲向药柜。
拉开抽屉的瞬间,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,混合着雨水的潮湿气息,让他不禁咳嗽起来。
他迅速翻找出银针,又抓起桌上的白酒,仔细地擦拭着银针。
此刻,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:一定要救回这个孩子。
“让开!”
萧凡手持银针,目光坚定。
他凭借丰富的临床经验,迅速找准膻中、至阳等穴位,银针稳稳刺入男孩体内。
紧接着,他双手交叠,开始进行胸外按压,每一次按压都精准有力,节奏明快。
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,与雨水混在一起,顺着脸颊滑落。
就在这时,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,震耳欲聋的雷声随之响起。
村民们吓得脸色惨白,纷纷后退。
“看!
大夫手上冒火花了!”
一个年轻的村民惊恐地指着萧凡的手,声音颤抖,身体也跟着瑟瑟发抖。
原来,萧凡手上的汗水与银针摩擦,在闪电的映照下,产生了类似火花的奇异效果。
“雷公下凡啦!”
村民们扑通一声跪地,吓得瑟瑟发抖。
有的村民紧闭双眼,口中念念有词:“雷公爷爷,莫降罪啊,是这孩子命不该绝,饶过我们这些凡人吧。”
有的村民则偷偷睁开眼睛,好奇地看着萧凡,眼中充满敬畏。
几个胆小的孩子躲在大人身后,探出小脑袋,眼中满是恐惧与好奇,嘴里还不自觉哼着《小龙人》的主题曲。
就在众人惊慌失措时,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。
萧凡抬头望去,只见一位身着素色旗袍的女子,身姿轻盈,面容清丽,眼神中透着焦虑。
她就是萧凡的妻子,苏晚晴。
看到苏晚晴的那一刻,萧凡内心莫名安定下来,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。
与此同时,他又想起初次见面时,苏晚晴在义诊现场,用银针为患者治疗的专注模样,阳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,从那时起,他的心就被这个女子深深吸引。
那时,周围的摊位上正播放着小虎队的《青苹果乐园》,青春洋溢的旋律为两人的相遇增添了一抹浪漫色彩。
在苏晚晴记忆深处,一首留存着多年前的场景。
那时,她随医疗队深入山区,凭借精湛的医术和银针,挽救了无数村民的生命。
可一次意外,让她的搭档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,自那以后,银针在她心中,便多了一份复杂的情感。
当听到萧凡呼唤时,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她微微一愣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但很快便镇定下来,迅速上前协助萧凡。
两人配合默契,一个按压,一个观察,有条不紊。
苏晚晴的眼神专注而冷静,双手稳稳地为萧凡递着器械,偶尔投来鼓励的目光。
可萧凡不经意间发现,苏晚晴在递银针时,指尖微微颤抖,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。
当她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萧凡的手掌时,一股暖流瞬间传遍萧凡全身,他转头看向苏晚晴,目光交汇间,千言万语尽在其中。
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在两人的努力下,男孩突然剧烈咳嗽,吐出一大口水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“活了!
活了!”
村民们欢呼雀跃,喜悦瞬间驱散了脸上的焦虑。
孩子们在屋内奔跑嬉戏,大人们则围在男孩身边,嘘寒问暖。
“柱子,感觉咋样?”
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关切的问候声此起彼伏。
一位大妈激动得眼眶泛红,拉着柱子的手说道:“这孩子命大,定是大夫带来了福气。”
这时,不知道是谁的收音机里,恰好播放起《今天你要嫁给我》欢快的前奏,为这紧张过后的喜悦氛围,更添了几分热闹。
苏晚晴长舒一口气,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,伸手轻轻为萧凡擦拭额头上的汗珠,柔声道:“你累坏了吧,幸好一切都没事。”
萧凡望着苏晚晴温柔的双眼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轻轻握住她的手:“有你在我身边,我就有底气。”
这一刻,他想起两人婚后在厨房忙碌的温馨画面,苏晚晴系着围裙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厨房外的收音机播放着任贤齐的《心太软》,烟火气中满是家的温暖。
然而,就在众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,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:“哼,这算什么?
说不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!
在这行医,有行医执照吗?”
萧凡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,双手抱胸,满脸不屑地走了进来。
他就是县医院中医科的李主任,在早年,他凭借努力在县医院站稳脚跟,却因一次医疗事故,差点断送职业生涯。
从那以后,他变得心胸狭隘,容不得他人比自己出色,对萧凡这个 “外来者” 充满了敌意。
在 90 年代,随着医疗体制改革的推进,县医院面临着巨大的竞争压力,李主任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,不择手段打压同行。
平日里,他最爱穿着擦得锃亮的皮鞋,腰间别着个 BP 机,在医院里招摇过市,俨然一副领导派头。
“李主任,你怎么来了?”
苏晚晴皱了皱眉头,语气中带着不满。
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,身体微微挡在萧凡身前,仿佛在护着最珍贵的东西。
“我听说这里有人非法行医,特来看看。”
李主任瞥了一眼萧凡,冷笑道,“就凭你,也想救人?
别闹出人命来!
要是出了事,这责任你担得起吗?”
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,眼中满是轻蔑,还故意上下打量着萧凡,仿佛在审视一个不入流的江湖骗子。
萧凡心中怒火中烧,但他深知冲动解决不了问题。
他深吸一口气,冷静地说道:“李主任,我是在救人。
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,不妨试试。
在这紧要关头,难道比起救人,你更在意所谓的行医执照?”
李主任被噎得说不出话,脸涨得通红,脖子上青筋暴起。
他冷哼一声:“哼,我倒要看看,你能得意多久!
这小地方,可不是你想来就来,想胡作非为就胡作非为的。”
说完,转身拂袖而去。
临走前,他还狠狠地瞪了萧凡一眼,眼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。
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,萧凡捕捉到他与苏晚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,这让萧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。
等李主任离开后,萧凡轻轻拉过苏晚晴,凝视着她的眼睛,认真问道:“晚晴,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
刚才你们的眼神……” 苏晚晴垂下眼帘,避开萧凡的目光,微微摇了摇头:“别多想,他就是个讨人厌的家伙,我和他没什么。”
可她微微颤抖的肩膀,却让萧凡更加确定,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。
这时,苏晚晴脑海中闪过李主任当年医疗事故后,找她求情,让她帮忙隐瞒真相的场景,心中一阵纠结。
苏晚晴轻轻叹了口气,走到萧凡身边,轻声说道:“别理他,他就是这样的人。
仗着自己在县医院有点地位,平日里就爱打压别人。”
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,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。
萧凡点了点头,目光落在苏晚晴身上。
他突然发现,苏晚晴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而就在这时,他不经意间瞥见了苏晚晴身后的药柜,柜门微微敞开,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......萧凡心中一动,缓缓走向药柜。
苏晚晴见状,下意识地挡在药柜前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“晚晴,你怎么了?”
萧凡疑惑地问道,目光紧紧盯着苏晚晴。
苏晚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说道:“没什么,可能是风太大,把柜子吹开了。”
但她微微颤抖的双手,却出卖了她的紧张。
萧凡没有说话,绕过苏晚晴,打开了药柜。
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,他看到一个精致的木盒,盒面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,在微弱的灯光下若隐若现。
正当他准备打开木盒时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......“谁啊?”
苏晚晴下意识地问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。
萧凡与她对视一眼,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。
随着敲门声愈发急促,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愈发紧张,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,让人隐隐不安。
就在苏晚晴走向门口时,萧凡注意到木盒旁有一张泛黄的纸条,上面似乎写着什么。
他刚想伸手去拿,苏晚晴突然回头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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