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三月,乍暖还寒的天气,离都城十里远的山间小屋内。
怀宛褪去所有衣物,淡淡扫了一眼胸前赫然的两道凤尾纹,换上了所谓的姐姐带过来的婚服。
她刚十八,明天,她就要嫁人了。
准确的说,是替姐姐嫁,嫁给从小和姐姐订了娃娃亲,文武双绝,年纪轻轻就有了谦王封号的苏暮。
姐姐自然是不会把她的夫婿让给怀宛,只是因为苏暮上个月出征,回来就,残了。
而且,嫁过去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冲喜,而是杀人。
既然苏暮不堪大用,姐姐一家转投了苏暮的宿敌——太子。
只要按照太子要求,一年之内悄无声息地毒死苏暮,姐姐就能成为太子妃。
这就是怀宛的任务,不从?
那自小抚养她长大,把她放心尖宠的奶娘就没命了。
姐姐谨慎,还给怀宛也下了毒药。
每月须服解药一次,不然当月就死了。
有了双重保险,这替嫁,万无一失。
“快点,好了没!”
姐姐怀怜卿带过来的丫鬟重重地敲门。
开门后,丫鬟呆了。
这女人。。。。女子一身大红喜袍,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,仿若盛开的牡丹。
而她,黛眉轻染,朱唇轻点,平日的清冷疏离虽尚在,却多了几分娇媚。
这份独有的气质硬生生地压住了喜服的冲击。
“果然是个狐媚子,选你勾人真不赖。”
丫鬟啐了口痰,愤愤道。
要不是谦王双腿残了,哪里轮得到她出场,她只配一辈子做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。
这会倒好,还入了祠堂,成了学士府的小姐了。
怀宛并不理会,奶娘还在厅堂等着呢。
虽不是真的嫁人,好歹,可以让奶娘看看她穿婚服的样子。
她不想奶娘担心,装作愉快些好,这样奶娘也不会自责。
腿刚抬,怀宛身体就被重重地往后推了一下。
“喂喂喂,你不会想穿去给老太婆看吧,这么贵重的婚服,我怕亮瞎你们这种贱民的眼,快给我脱下,老爷小姐还有命令给你!”
丫鬟趾高气扬地跨了进来,门一关,手早就开始扒起怀宛的衣服:“合身不就行了,别忘了,你奶娘还在我们手里。”
她动作粗暴,趁机还掐了怀宛几下,钳制住对方拼命往床上按去,而后,“嘶~”扯掉怀宛身上外袍,看着她的脖颈,竟然没有中鹤雪成功的白色印记?
“鹤雪你不是喝了?
怎么会没有!”
她怒道,重重地压着怀宛蹭在床上。
那天她可亲眼看到啊,一月份的解药也服了,怎么回事?
“我喝了。”
怀宛不温不火地回答。
鹤雪就是怀怜卿给她下的毒,一月不服下解药,当场暴毙。
毒发时全身冰冷,会一点点结出霜冰。
“来吧,我管你,再来一次不就行。”
怀宛话刚说完,身子就被丫鬟暴力地扭转,一个药瓶首接塞进了她的嘴巴。
“给我喝,喝!”
丫鬟得意地笑着,看着怀宛微微挣扎,内心爽翻了。
这下不可能种毒不成功,多喝点怎么了,老爷小姐只当她是工具,不死不就行了。
砰!
灌了几口后,丫鬟轻飘飘地,畅快地甩了甩手,在床前坐下,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,继续。
“怀宛,小姐说了,谦王苏暮呢谋略过人,为人狡猾有心机,如果你去了王府,事情败露,只要你敢说出我们,”说到这,丫鬟顿了顿,刚好对上怀宛冷漠的眼神,她更气了,一个巴掌就要打上去时,被怀宛接了个结结实实。
对方身体因为刚喝下不少,冰的瘆人。
“你主子没告诉过你,不要欺人太甚吗?”
女子神色比她身上温度更为冰冷。
丫鬟内心有些怵,身体弹起,退后了一些:“怀宛,你还敢打我,你要知道,你奶娘以后软禁在这,可是我伺候,你,你,信不信……”怀宛沉眸,妥协:“我不是喝了很多吗,还不够?
我怕死,如果暴露,我立即自杀,满意吗?
只要你们不动我奶娘。”
“算你识相,还有这个,”丫鬟看到怀宛变得温顺,又来劲了,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,扔到了床褥上。
“这是避子丸,老爷额外嘱咐我给你的。
你勾引苏暮,决计不能怀上孩子,被太子知道,难免怀疑我们的忠心。”
她叉起手,居高临下地吩咐道。
“是吗,父亲真这样说,他不知道避子丸吃多了可能再也不能有孩子吗,你家小姐吃过吗?”
怀宛冷笑,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,得到的自然是丫鬟的怒骂。
“你说的什么鬼话,我们小姐怎么可能吃避子丸?
你也配和我们小姐比,你……”“我不也是姓怀嘛,怀——宛。”
怀宛打断丫鬟,淡淡地问。
“你一个野种就没有野种的自知之明嘛,可以做我们小姐的垫脚石是你的荣幸。”
丫鬟兴致勃勃地数落起来,怀宛一点都没听进去。
也是,女儿又怎样呢,但凡这位父亲担心过她,一个丫鬟哪会对她这样说话。
更遑论说给她下毒,让她去虎窝,给老虎下毒。
真是无趣。
“够了吧,我们走吧。”
怀宛不想再多停留,奶娘和怀怜卿不知要聊些什么,她不放心她单独和那恶女一起。
丫鬟翻了个白眼,交代的事都重复了一遍,也该交差了。
厅堂和睡觉的屋子中间是有一片菜地的,她们一出门就闻到了一阵腥臭味。
从旁边那柴里爬出来一条幼犬,浑身都是伤痕,爬过来的地上全是血迹。
狗的两只前腿早都断了,着实可怜。
意外的是,这小狗压根没啥动静,许是痛的时间长久,它早己习惯,只是嘴里偶尔哼唧几声。
“晦气的东西!
救了也是赖活着,早死了去吧!”
丫鬟捂着嘴,上前就想一脚。
怀宛拽住她的脚:“能活就让它多活一阵,不好吗?
不碍你。”
“你管我?
你不就是小姐和老爷的狗吗?
哈哈。”
丫鬟大笑,她可不听,奈何怀宛使的力气很大,脚就是下不去。
僵持不下时,怀怜卿一脸慌乱地跑了过来,视线凝在怀宛身上,眼中透出一丝恐惧。
她支吾:“老……老东西,死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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